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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仝中唐 796 — 835
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
【生卒】:约796—835 【介绍】: 济源人,祖籍范阳
初隐少室山自号玉川子
后居洛阳
韩愈河南令,厚遇之。
尝作《月蚀诗》以刺时政,为所称。
好饮,为《茶歌》,句多奇警。
甘露之变时,因留宿宰相王涯家,被误杀。
有《玉川子诗集》。
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
【生卒】:775?—835 自号玉川子范阳(今河北涿州)人,一说济源(今属河南)人。
曾隐居登封少室山
终生不仕。
宪宗元和初,卜居洛阳
韩愈河南令,敬待之。
然生活贫困,终日苦读,足不出户。
精研《春秋》,韩愈赞曰:“春秋三传束高阁,独抱遗经究终始”(《寄卢仝》)。
许顗《彦周诗话》云:“玉川子春秋传》,仆家旧有之,今亡矣。
”约于元和七年(812),南游扬州常州等地。
文宗大和九年(835),甘露之祸起,宦官追捕宰相王涯卢仝适与诸客会食王涯馆中,且留宿,遂被捕杀。
韩愈孟郊贾岛马异有交往。
生平见《新唐书·韩愈》附《卢仝传》、《唐才子传》卷五。
卢仝性高古狷介,作诗奇谲特异,倾向散文化。
然自成一家,严羽称为“卢仝体”,谓“玉川之怪,长吉之瑰诡,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”(《沧浪诗话·诗评》)。
张表臣则云:“韩愈文李白诗,务去陈言,多出新意,卢仝贯休辈效其颦,张籍皇甫湜辈学其步,则怪且丑,僵且仆矣”(《珊瑚钩诗话》卷一)。
全唐诗》存诗3卷,《全唐诗外编》及《全唐诗续拾》补1首,断句1。
今通行者有《四部丛刊》本《玉川子诗集》2卷外集1卷,清孙之騄有《玉川子诗注》5卷。
唐诗汇评
卢仝(约771-?
),自号玉川子河南济源(今属河南)人,郡望范阳(今河北涿县)
贞元间,寓居扬州
元和五年,卜居洛阳,时韩愈河南令,曾有诗赠。
家贫,自杨徙洛,唯书一船而己。
后客常州,与刺史孟简慧山寺僧若冰交游。
,欲归隐济源,不果,卒。
年四十馀。
世传其死于甘露之变或以为其说不可信。
马异交厚,二人诗均尚怪,自成一家。
有《玉川子诗》一卷。
全唐诗》编诗三卷。
全唐诗补逸
卢仝范阳人
文宗大和九年因宿王涯第,罹甘露之祸。
补诗一首。
范阳人
隐居少室山
自号玉川子
谏议徵不起。
甘露之变。
因宿王涯第被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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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评论
广大教化主:白居易……升堂三人:卢仝顾况沈亚之
韩盈《玉川子诗外集序》
歌诗百篇,镂板已行于世。其为体峭挺严放,脱略拘维,特立群品之外,要夫指事措意于救物之为忠愤切深者矣。
苕溪渔隐丛话引《雪浪斋日记》
玉川子诗,读者易鲜,识者当自知之。
《萧才子宅问答》诗如庄子寓言,高僧对禅机。
惟《有所思》一篇,语似不类,疑他人所作,然飘逸可喜。
《朱子全书•论诗》
诗须是平易不费力,句法浑成,如唐人玉川子辈,句语险怪,意思亦自有混成气象。
其诗古怪,而《女儿集》、《小妇吟》、《有所思》诸篇,辄妩媚艳冶。
玉川之怪,长吉之瑰诡,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。
《论诗绝句》
三十首:万古文章有坦途,纵横谁似玉川卢。真书不入今人眼,儿辈从教鬼画符。
性高古介僻,所见不凡近。
唐诗体无遗,而之所作特异,自成一家,语尚奇谲,读者难解,识者易知。
后来仿效比拟,遂为一格宗师。
卢仝奇怪,贾岛寒涩,自成一家。
《唐诗品》
山林怪士,诞放不经,意纡词曲,盘薄难解。
此可备一家,要非宗匠也。
夫钟鼎之器,登于太上,要之目可别识,不至骇心。
至于蚊螭罔象,出没寄诡,其取疑招谴,情理亦定。
之垂老,一宿权家,遽沾甘露之祸,岂其气候足以自致耶?
诗家评卢仝诗,造语险怪百出,几不可解。
余尝读其《示男抱孙诗》,中有常语如:“任汝恼弟姝,任汝恼姨舅,姨舅非吾亲,弟妹多老丑。
”殊类古乐府语。
至如《直钩吟》云:“文王已没不复生,直钩之道何时行。
”亦自平直,殊不为怪。
如《喜逢郑三》云:“他日期君何处好,寒流石上一株
”亦自恬淡,殊不为险。
李长吉诗有奇句,卢仝诗有怪句,好处自别。
《诗源辨体》
卢仝刘叉杂言,极其变怪,虽仿于仟华,而意多归于正。
刘较卢才实不及,故佳处亦少。
《骚坛秘语》
卢仝;外险怪内主理。
卢仝自号“僻王”,与马异为友,诗尚险怪,尝作《结交行》曰:“同不同,不异,是谓大同而小异。
同自同,,是谓同不往兮不至。
刘彦和《序志》曰:“有同乎旧谈者,非雷同也;势自不可异也;有乎前论者,非句也,理自不可同也。
”同异之间,应如此解。
昌黎云:“往来弄笔嘲同异,怪辞惊众谤不已。
玉川子外,诗俱无可采。
王士禛语:至于卢仝马异李贺之流,说者谓其“穿天心,出月胁”,吾直以为牛鬼蛇神耳。
其病于雅道诚甚矣,何惊人之与有?
玉川子诗诚诞,然《有所思》、《楼上女儿曲》,音韵飘洒,已近似谪下仙。
读《寄谢孟谏议》诗,尚想见此老襟抱,乃甘露祸起,以事外儒生,仓卒遇害,君子伤之。
《东目馆诗见》
玉川好僻,或拗或率,并有致。
《诗学渊源》
)诗尚奇僻,古诗尤怪,唯乐府略似李益,近体间参硬语,与孟郊大致相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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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庭筠唐 801 — 866
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
【生卒】:约801—约866或约812—约870 【介绍】: 太原祁人本名岐字飞卿
温彦博裔孙。
少敏悟,工诗词。
数举进士不第。
宣宗大中中,以搅扰试场,黜为随县
襄阳节度使徐商署为巡官
不得志,去归江东
后至长安任国子助教
方城,卒。
其诗辞藻华丽,与李商隐齐名,并称温李
其词多写闺情,风格浓艳,后收入《花间集》,为花间派词人之首,又与韦庄并称温韦
时试律赋,八韵一篇,相传庭筠文思敏捷,叉手一吟便成一韵,八韵只须八叉八吟,故号为温八叉温八吟,有《金筌集》及诗集等。
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
【生卒】:812—870 本名岐字飞卿排行十六太原祁(今山西祁县)人。
少负才华,尤长于诗赋,然生性傲岸,好讥讽权贵,得罪宰相令狐绹,因此累举不第,仅任方城隋县国子监助教等微职。
生平见新、旧《唐书》本传。
夏承焘有《温飞卿系年》。
温庭筠晚唐词坛巨擘,亦有诗名,当时与李商隐齐名,号为“温李”。
时人又称其与李商隐段成式之诗风为“三十六体”,因三人皆排行十六故也。
才性敏捷,每与试,押官韵,未尝起草,每一韵一吟,场中曰“温八吟”。
又谓八叉手成八韵,故又称“温八叉”或“温八韵”。
温诗语言风格较为秾艳,予人以绮错婉媚之感。
此种特征尤以乐府篇什为最。
其怀古之作,多含讽谕意义;其写女性之诗则多具悲剧色彩。
亦有少量直接揭示社会矛盾之篇什,故不能将温诗一概斥之为“侧艳之词”。
诗体以近体为较擅,气韵清拔,格调高峻,如《过陈琳墓》、《经五丈原》等。
其写景小诗则清新可喜,如《商山早行》中“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”二句,向称名句。
由清人曾益编集作注、顾予咸补辑、顾嗣立补注重订之《温飞卿诗集笺注》,乃最完善之温诗注本,存诗近330首。
全唐诗》存诗9卷,《全唐诗外编》及《全唐诗续拾》补诗1首,断句6。
唐诗汇评
温庭筠(约801-约870),本名岐字飞卿太原祁(今山西祁县)人。
才情敏捷,每入试,八叉手而成八韵,人号“温八叉”。
然恃才傲物,放浪不羁,又好讥讽权贵,多犯忌讳,故屡举进士不第。
曾东游吴越,南极黔巫,西北至萧关、回中,行踪极为广泛。
大中末,谪为隋县
徐商襄阳,辟为巡官,与段成式韦蟾等唱和。
咸通七年,官国子助教,竟流落而终。
工诗,与李商隐齐名,时号“温李”。
又工词,为《花间集》中首要词人,后人尊为花间鼻祖。
有《握兰集》三卷、《金筌集》十卷、《诗集》五卷、《汉南真稿》十卷,均佚。
今有《温飞卿集》七卷,别集一卷行世。
全唐诗》编诗九卷。
词学图录
温庭筠
-866) 原名岐字飞卿
太原人
花间词人鼻祖。
有《握兰集》三卷、《金荃集》十卷,皆佚,词存《花间集》、《金奁集》中,王静安辑《金荃词》一卷。
庭筠本名岐
字飞卿
太原人
数举进士不第。
徐商襄阳
署为巡官
方城隋县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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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评论
《旧唐书•文苑传》
李商隐)与太原温庭筠南郡段成式齐名,时号“三十六”。
文思清丽,庭筠过之。
温庭筠烛下未尝起草,但笼袖凭几,每赋一咏一吟而已,故场中号为“温八吟”。
温庭云字飞卿,或“云”作“筠”字,旧名,与李商隐齐名,时号曰“温李”。
才思艳丽,工于小赋,每入试,押官韵作赋,凡八叉手而八韵成。
多为邻铺假手,号口“救数人”也。
庭筠)少敏悟,天才雄瞻,能走笔成万言……侧词艳曲,与李商隐齐名,时号“温李”。
才情绮丽,尤工律赋。
《批点唐音》
温生作诗,全无兴象,又乏清温,句法刻俗,无一可法,不知后人何故尊信。大抵清高难及,粗俗易流,差便于流俗浅学耳。余恐郑声乱耳,故特排击之。
温庭筠诗如浪芷浮花,初无根蒂,丽而浮者,伤其质矣。
温飞卿义山齐名,诗体丽密概同,笔径较独酣捷。
七言乐府,似学长吉,第局脉紧慢稍殊,彼愁思之言促,此淫思之言纵也。
《诗源辨体》
庭筠五言律有六朝体,酷相类。
七言人录者调多清逸,语多闲婉,在晚唐另为一种。
《载酒园诗话又编》
大抵温氏之才,能瑰丽而不能澹远,能尖新而不能雅正,能矜饰而不能自然,然警慧处,亦非流俗浅学所易及。正如苎萝女,昵之虽欲倾城,然使其终身负薪,则亦不平。
《唐音审体》
飞卿乐府歌行,不妨出义山之上,而今体诗不逮远甚。
虽曰义山学杜,飞卿学李,渊源本异,而工力浅深,自不可掩。
飞卿古诗与义山近体相埒,题既无谓,诗亦荒谬;若不论义理而只取姿态,则可矣。
《唐诗别裁》
语曰:“情生于文,文生于情。
”情不足而文多,晚唐诗所以病也。
得此意以去取温诗,则真诗出矣。
温飞卿晚唐李青莲也,故其乐府最精,义山亦不及。
……唯长诗则温不迨李。
李有收束法,凡长篇必作一小束,然后再收,如山川跌换之势;温则一束便住,难免有急龙急脉之嫌。
飞卿七古,调子元好,即如《湖阴同》等曲,即阮亭先生之音节所本也。
飞卿多作不可解语。
且同一浓丽,而较之长吉,觉有伧气,此非大雅之作也。
温诗五律,在姚武功之上。
《读雪山房唐诗序例》
温飞卿久困名场,故学力独为透到。
其于玉溪,何止偏师之攻!
顾华玉盛诋之,亦蚍蜉撼树也。
《石园诗话》
愚谓飞卿才思艳丽,韵格清拔,随题措辞,无不工致,恰如其“有丝即弹,有孔即吹”之妙。
《南堂辍锻录》
温飞卿五律甚好,七律唯《苏武》、《五丈原》可与义山樊川比肩。
五七古、排律则外强中干耳。
《东目馆诗见》
飞卿玉溪并称,其歌谣岂玉溪所能几及!
清拔处亦不似长吉刿心镂肝。
《唐七律隽》
温、李并称,飞卿松秀似胜义山,而宋人学西昆者有此精到否?
其源滥觞明远,而衍派子山,是义山一流。
顾律多浮藻,无婉密之音。
五言规古,自存璆亮。
歌行炼色揣声,密于义山,疏于长吉
刘彦和谓“穷力追新”,陆士衡谓“雅而能艳”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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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鸿志清末至民国 1882 — 1946
个人简介
梁鸿志(1882-1946),福建省长乐县人字仲毅后改字众异
1882年(清光绪八年)生,为清代名士梁章钜之孙。
梁家世居长乐,为当地有名的官宦之家、书香门第,抗战期间,梁鸿志投靠日本,沦为汉奸,出任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行政院长,破坏抗日战线,从事卖国活动。
抗战胜利后,梁鸿志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逮捕,1946年被处决。
(按:以下诗稿,底本源于新浪微博月隐寒霜,录入校正:顾青翎)
爰居阁诗·序一
申江一隅,流人所萃,辛亥以来,吾乡能诗者如郑太夷陈石遗李观槿先生,并懋声华,老称流旧。
结言符赏,昵就其侪;树艺铭膺,敦于所习。
离合不常,交期迭贸,最后复识梁子众异焉。
是时归安朱彊村侍郎方举沤社海上,众异来自大连,栖迟行馆,会值边警,留作寄公,参伍琴尊,骀荡裙屐。
家故长乐鼎族,先德茝林先生,八州作督,功在太常;六学诏人,事详惇史。
经尘为家业,磐石贻乎昆仍。
以故君少承门望,早预华流。
兰陔夕膳,岁路方修;茜骑春衫,文华独劭。
扬蕤名级,蔼誉夷途。
京曹廿年,吟事滋䋣。
海内贤达,倾襟接纳。
黄河妍唱,流播旂亭;白楼论文,间张鼎社。
资益丽泽,造诣益深。
予季螴庵,曩馆君许,归诵茂制,辄能上口。
闻声寄怀,已笃心谊;奉手投分,欢若故交。
过从浸数,出示兹篇。
点定谬期,振董欢抃。
君篇章至,删蘖务严,所存诸作,大抵刿䥨心神,骞掷芳茂,文约旨微,韵高味永。
珊株海月,辄孕惠心;云子铢衣,自殊下袟。
合乐经首之会,希声可传;鼓琴流水之间,空籁都歇。
论者谓足合轨介甫,摩垒后山,警律则简斋之遗,崇情与冬郎为近,渊乎所诣,一至此乎。
良以吟咏范礼义之则,文辞根性情之华。
风雅寖微,诗声俱
独造之事良难,复古之才不易。
独明指归于四始,该晖丽于百昌。
元解之宰,九变不棼;函雅之胸,千秋自命。
曾益标胜,宏长风流。
梁简文有言:「文章未坠,必有领袖之者。
」斯言而信,微君谁归。
独念大圜言志,息壤难期;正则感骚,修名未立。
当兹叔末浇饡,世异华勋;书契飞灰,道丧文武。
雷渊爢散,舟壑潜移。
伊川有被发之忧,新亭靡对泣之所。
而吾侪方踵汐社之遗风,语韩陵之片石。
结习不除,喁于互慰。
睥睨儒硎,寄命瓯脱。
半生道长,四海无家。
本依同郡,交或殊方;甫过中年,躬罹多难。
烽燧接夫甘寝,穷海同夫劳歌。
藕孔之托,世阅千尘;桑下之栖,缘尽三宿。
余既流冗胶岙,而君辽东庐隐,亦复不获。
宁处爰居一阁,仅识篇题;琅环万签,恐饱残蠹。
流连欢宴,皆成怨端;绸缪悲愉,托以遥喟。
抚时悼往之感,广己造哀之思,靡日不臻,寻章斯见。
在昔东筦著论,致慨知音;西岩说诗,相哀同术。
时与境其屡迁,意触绪而弥嬗。
世有万变,才备九能
行见君飞走文翰,传唱区陬。
雪霜满鬓,莫讳人知;珠玉一篇,更传晚定。
斯言可券,宜为引喤。
附志简端,为君增意。
辛未冬日匑庵黄孝纾
爰居阁诗·序二
善乎吾友梁子众异之为诗也。
曰:吾之于诗,取自娱而已。
夫自娱之与娱人,相悬远矣。
而瞢然自许为娱,与有存于中,实足以自娱者,相悬又远焉。
何者?
中有所存,乃有真娱。
真娱之于人,庄子所谓「泰定天光」,屈子所云「内美」,皆是物也。
诗家有得于是,初焉用爱好务多为哉。
众异之诗,予见之最先。
君年十三四,已有声邑庠。
是时予方丧同学友龚子碧琴,意惘惘不自憀,一读君诗,心为之折。
初,碧琴论诗,谓宜完所受于天之分,无鹜于外来,其旨与君近。
碧琴有才无年,所志未就,君则潜颖方擢,孤秀已启。
予有所作,辄就君磨。
君亦猥好予,晨夕相与无间。
州城西南隅乌石山者,胜境也,山颠石壁,镵大士像数尺许,香火馀地,有楼数楹。
君读书其中,夜深人静,风啸月高,大江浮光,近在几案。
君冥心独处,与造物之真机者游。
予亦时来同之,尝笑谓君,耽寂如是,可以学道,岂仅蒐猎文史云尔。
既而君举于乡,先后赴闱,一昔沿颍水访君,车镫猝灭,几泥葑田习处,乍暌意不自禁,即君亦然。
予归江南,君且北游京师,自是阔别,乃阅十有馀年。
君既出与人事,多识海内贤士大夫,周览四方名胜,闻见宏广,而夷险顺拂舒郁之情,毕泄于诗,其境日辟,而其言日昌
诗者,人心之神,自有其冶之甄之,潜转而密迁之,俾不能狃于其故。
昔贤之诗,皆远游一变,涪翁之言诚然,而有不尽然者。
变者所遇,不变者所存,使其所存缘境而变,奚足以永千载之思而长留于无穷?
故论诗于其变,不若于其所存。
众异之诗工矣,自其所存观之,宁徒工焉已哉,略举以徵。
君昔居旧京,有忆故山诗云「谁信出山仍面壁,此心曾誓佛前香」,其后又有寄予诗云「倚楼看镜身将隐,听雨焚香子最工」,盖心摄闻思,回光内照,故虽浩穰纡轸,每有抱独处寂之思。
浚此一源,其所派衍而支流者,皆有所从发,以为之本。
然则诗非所以为娱,为有其真娱者寓之,遂以成为梁子之诗,不亦善欤。
予耽诗,结习殆与君同,而才思远不君若。
君将梓其诗,属为之序,意以予习于君,独能微窥君美者。
寒天呵笔,爰就生离合之迹与所相默契者书之,依稀旧日山中,一灯荧然,吾两人者促膝对语时也。
甲戌冬日世愚何振岱
爰居阁诗·序三
三百篇以至于今数千年,代莫不有诗,诗之体日繁,而赋比兴之旨莫能外也。
《传》曰:「诗言志。
」志者,持也,必其人有所持而托于言,而后其言为有物,言有物而后其人之性情遭际毕载以出。
后之人读其诗,知其人,论其世,有以相感而相发,故虽法于古而足以自名其家,不专一先生言而裒众长以为我役。
世之不学而好立异,破音律章句为之,曾不能与村讴里曲争一日之长,与夫标举古人,自诡为名高以文其蹇拙者,皆不足与于是也。
同年友长乐梁子众异,才足以理剧,学足以周变,智足以驭物,勇足以任事,生俶扰之世,再起再蹶,而意气不衰。
交游遍国中,在所与其徒饮酒挟伎乐,摴蒲歌呼,或相从笑谑,谐啁狎侮其坐人,人人但以为语妙,无非难者。
其为诗亦然,不搯擢肝肾而深,不涂饰藻采而丽,不排比故实而渊,懿不怨尤忿激而怒骂刺讥当于人心之公,盖其才学智勇,无所施于时,一托于诗,用能权奇傲兀,纵横恢诡,无不如其意之所欲达,坦然以心迹与天下相见。
并世知众异者多矣,苟取其诗读之,虽千里外,众异之声音笑貌,固宛然相接于几席间也。
然则众异所为诗,非古人之诗而梁子之诗也夫。
非有其志而善其言者,畴能于数千载下自专其诗以侪于古作者之林哉?
众异手定其诗如干卷,命之曰《爰居阁诗存》,督为之序。
余不能诗,为发所见如此。
至于众异治诗之艰苦,固非余所能言者矣。
爰居阁者,众异大连时署所居室也。
乙亥仲春湘潭袁思亮
爰居阁诗·序四
长乐梁子众异将刊其所著《爰居阁诗》,黄君公渚既为文序之矣,梁子复委序于予。
予未尝知为文也,顾曾以文获罪于友朋,梁子必勉予为之,而曰:「君之为文,足以获罪于友朋,是以君文为重也。
」予文果足重于世耶?
然予与梁子为文字交垂三十年,每得一诗篇,敦复商榷,梁子固以予为知言者,其何敢辞?
评梁子诗者辄曰,似苏东坡陈后山陈简斋,予殊不谓然。
夫诗道广矣,自汉魏以逮今日,作者累千百辈,其能卓然独见以成一家之言者,殆相师而不相袭,必权衡章句曰,似某似某,亦扬子所谓譊譊之学,各习其师而已。
予少好汉魏晋南北朝诗,及为之,无我存焉,继稍涉猎至唐宋,于是能辨其家数,循级复上而及魏晋,乃悟魏晋人诗亦自各别。
诗之风气,随世运而变也,根于性情,异其遭际,遂同风而殊趣,其风衰而出一振之者反乎盛,亦性情遭际有不同耳。
学诵者内籀于心,必其性之所近;外萦于貌,必其情之所安;激而发,或和而鸣,必其遭际之所驶。
师古而不泥于一家,习今而不囿于风气,斯能有己存也。
梁子亦如是而已矣。
抑尤有进者,文章之道,盖有无穷尽者在也。
升高者讵翔于空,涉渊者讵底于深,予与梁子亦以诗自道自娱耳,此所知所能者,不可以炫于世,差自信也。
予尝见谬妄人自炫其所造诣,以为举天下莫己若矣,此予所不敢效也,梁子以为如何哉。
乙亥四月,新建夏敬观
爰居阁诗·序五
昔人谓诗人少达而多穷,而近世达官多能诗,岂古今人不相若邪?
抑多穷之说未足概今之为诗者邪?
余始而惑,继而思,终悟其说之无以易。
盖所谓穷达云者,非仅论其一身荣瘁而已,其所遭时会系焉。
吾身之穷而世则治也,虽饥寒之切于吾身,而其忧伤呻吟者,仅及其身而已,无足重轻也。
其身显矣,而遭祸乱之会,谤讥戮辱之来莫知其始,其身既无所容,而亡国破家之变交乘于前,曾无术以拯之,其悲闵世道,感伤太息,岂韦布之士所可望者邪?
且诗之为物,超乎万物者也,必其人有超世之念,而后能遗物。
遗物矣,则世之荣辱毁誉若无毫末足加于其心,何穷达之足云。
闵世也,斯怛恻,遗物也,斯闳远,故其发为声诗也,寄感伤于芳恻,寓隐微于诙诡,卓然有以自树立,非嘲弄风月者所得而比。
斯自风骚以还,名诗者所必循之轨,无得而易者也。
长乐梁君众异尝达矣,顾其诗清刚逋峭,杂谈谐而出之,初无劳苦艰辛之态。
遭际艰危,至避地辽沈而不可得,感慨世变,其声肃以悲,盖所谓以遗物之怀写闵世之旨者。
其身虽达,其遭则穷,其诗足自致于不朽,斯质诸百世而不谬者也。
君曾祖退庵先生,往与五世祖霁峰公昆季为文字道义交,而吾从祖从父,又多与君习。
君避地南来,然后得数数与君为文字饮
余虽伏处圜府,而遗物闵世之念则未敢后君,然则君今兹必索余一言者,意者气类相感,有不能自已者存,而六世文字道义之交,有不能不绵延至于无极者邪?
民国廿六年三月,闽侯曾克耑
爰居阁诗·序六
刘彦和有言:「隐以复意为工,秀以卓绝为巧。
」卓绝之义,檃括靡详。
所谓超然直诣,妙擅终古,善发谈端,精于持论。
所谓鍊于骨者,析辞必精,深乎风者,述情必显。
以斯为诠,庶乎近之。
盖镕冶易范,而骏逸难能,自非文举,孰称高妙,世无公干,亦未知孔氏之卓卓也。
梁子之诗,神锋遒上,后有千祀,宜无间言。
若其渊映玉颖,爽骏明。
自缘劬攻,兼天纵。
身世悱发,用臻愉艳。
夫岂褧衣以为章,鸊膏以为利哉?
君以高门,少遭孤露。
倚魁之行,胥出母仪;圣善之教,厉于初服。
折葼怀恩,集蓼伤遇。
其所吟思,燡然已远。
至如烧砚为学,抱经以求。
观川晨谣,度塞夕唱。
梁园而结欢,临碣石而沾衿。
词赋渐新,芬芳有烈。
及夫宣室方召,天衢忽巘。
毁巢同于鲁国,复壁厄于邠卿
琢璧滫,于焉已极。
然后浮绝江海,间关干戈。
情敏于多师,忧生于噍响。
零雨行役,南浦将归。
翔雁有万里之心,鸣蝉入繁霜之鬓。
逮至斗枋载昭,垂棘效器。
既领中书行策补衮。
秘省旋风之笔,温室削稿之心。
群望枢机,期能缉亮。
而乃横流肇于翟泉,沈猜吟乎短簿。
投帻东阁,长揖军门。
嵚崎数州之间,支离异国之际。
日光霜叶,澈照高情;星浦松涛,若鸣奇志。
既辞鲁门之飨,终作皋庑之歌。
自是溯江礼岳,稠适湛冥。
怫悦俱忘,钩镌靡辍。
哀时之意,冲风警于曾霄;辨物之微,干将拂于秋水。
盖三十年间,予所知者。
砻硎弥切,智慧弥完。
观于物者深,飞于声者莹。
所谓跌宕昭彰,抑扬爽朗者,非欤?
自唐以还,伪体滋盛。
宋以涩称,犹质之代文也。
涩加以理,贵出圆融。
长公天人,妙如泻汞。
而隐秀之用,未极其涯。
君结言端直,莩甲清新。
参曹洞于后山,缓咸韶于黄九
去弊救偏,浩得朗趣。
心如一鉴,物呈万殊。
辛未春夏之交,访予旧京,东棹方归,述所觇识,微谓积憾已甚,事在辽,彼童实讧,不可喻察。
及今案索篇章,如见毫末。
斯又明诗之前用,补史之弘功,缀文照世,浅深一揆者也。
予少有所作,便就商略。
及视君句,瞠目绝尘。
郭璞之赠温峤,尔神余契;王濛之叹刘惔,胜我自知。
方嗟蓺诣,莫踰畛阈。
今岁诗卷,并可杀青。
鸾翮之全,吾用懒;骥尾之附,赧于益彰。
绕肠钟山,冉冉易老;戢枻湖舍,悠悠思君。
承命竭才,聊当息壤
丁丑四月,哲维黄浚
爰居阁诗·序七
韩翰林之集,多在忧危;庾开府之篇,每言身世。
天宝多故,工部诗名;建安不康,中郎赋好。
原本忠爱,发摅性情。
登楼有怀,欲回天地;倾厦可拄,不露文章。
房魏作相,贞观乃成;富文既登,嘉祐斯治。
岂止汉京开业,必赖儒生;晋甸分崩,在崇军号。
兹诵爰居之集,弥感鸿雁之诗。
长乐梁公众异洛都世德,煇映袁扬;冶海名宗,颉颃林叶。
庾公早慧,射策建康之宫;齐君多材,摛毫长乐之省。
出入琐闼,周旋戎枢。
四始聿精,九骚毕永。
江左鲍谢,逊其清新;盛唐高岑,无此悲壮。
䌷绎编章,枨触衷曲。
蓂荚既更,勋华相授。
四岳之望,十洲所瞻。
合肥执政,翔泳信孚,胥卢道洽。
广成爰访,延喜攸归。
鸾掖莫先,凤池斯领。
纷争岐,集十镇之兵;攘夺石刘,盛五都之雾。
兴元挥草,必在推诚;长庆颁书,特昭垂悯。
吏部慰谕,收成德之军;中丞拊宣,完昭义之讨。
使其长崇礼德,克保信忠,则豚鱼可,蛮貊皆感。
数十州之节度,相牵来朝;卅六道之将军,无劳出伐。
百年割裂,可望会同;亿姓殄屠,于斯福寿。
载诵致光之咏,乃悟纥干之悲。
兰陵拊床,烛铜驼之祸;缁郎误策,致石马之嘶。
式著先几,愈钦雅律。
琳琅启览,怛悼增伤。
馀杭生日之诗,春秋冀续;天水挽词之作,剑履长悲。
又若幼安避地,欲卧东陲;文冀投遐,非梗西道。
时则永宁方盛,率义已强。
汉苑秦陵,尚见椎理之靖;玄菟盖马,无虞熢火之侵。
帷幄其参,席茵有礼。
将期公孙累叶,宅梁水启封;慕容四君,邑徒河而绥众。
如钱王之保浙右,拟牧之河西
有造青邱之地,大安苍野之氓。
乃意表患生,隆中策阻。
左贤将逝,每询景茂之冲;中辽置州,无解襄平之溃。
流连嘉什,感慨生平。
既招高子之疑,遂还邴君之驾。
歔欷故帅,惆怅彼童。
苦断白狼之书,坐吟黄龙之弃。
至于彭泽陶情,本无涂饰;渭南乘兴,不事琢雕。
玉溪淹雅,工绮罗之词;山谷坚卓,敌松筠之品。
雍都衡盱,足薄王杨;汉塞抑扬,宜追苏李
安东之作督,大惠吴人韩晋公之平章,式先润部。
廷燮,因依卅载,仰止九皋。
少保订交,搜公之草;奇章念旧,斗宾客之樽。
石垒金陵,多留名笔;彭蠡震泽,造福斯人。
元祐之音,用昭典范;会昌之集,更见编摩。
大彰卫国之华,再撰荥阳之序。
抑更有进者,夫唐之张曲江,宋之韩魏公,非不工诗,而以事功著者,竟掩其诗,此则廷燮深为公望者焉。
戊寅秋日江宁吴廷燮谨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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